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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前,人称“宝爷”的著名导演郭宝昌骤然离世,遵照他的遗愿没有举办任何纪念活动。在他去世一周年之际,“宝爷和他的朋友们——《只此一个郭宝昌》新书发布会”在三联韬奋书店举行。演员陈宝国、刘佩琦,导演谢飞、侯咏,学者刘树生、陶庆梅等相聚一堂 ,共同回忆“宝爷”的传奇人生和独树一帜的艺术创造。
现场:
“你怎么每天都是过着打叉的日子,你应该打钩呀”
《大宅门》、“宝爷”的才华、“宝爷”的为人……当大家回忆起那些珍贵的细节和往事,言语间还原出一个大气、执着、真诚、幽默的“宝爷”,他好像就在大家中间,从未离开。
演员刘佩琦谈及过往,刘佩琦回忆,早在20世纪80年代,他与郭宝昌第一次见面,对方就开始侃侃而谈《大宅门》。令他印象深刻的是,“郭宝昌在艺术创作上最大的特点是‘真诚’,不光剧本,还有写的书,他的字里行间,包括拍戏,他对演员,对各个部门那份真诚是让我们感知到的。”
演员陈宝国“一年了。去年这个时候,宝昌导演离开了我们……宝昌导演留有遗愿,一切从简。原本想着是在告别仪式上跟他说两句我的心里话:你提携了我,我得争气。”没说两句,陈宝国的眼圈就红了。他说自己有微信,但没有朋友圈,“为了纪念宝爷,我学会了朋友圈,发了平生的第一条朋友圈,一张我俩的合影照,还有几句心里话。一年就发了这一条。今天这一天,我又发了一条,还是那张照片,一句话:‘怀念宝昌导演’。”说到这里,陈宝国已控制不住滚落的泪水。
“有很多心里话想说”的他说自己和宝爷小三十年的交情,因《大宅门》相识,因《大宅门》结缘,因《大宅门》共事。陈宝国动情地回忆,郭宝昌因为拍戏病倒了,晕在了现场,大家七手八脚把他给抬医院去,谁知他睁开眼,立刻把输液针头给拔了,掀被子就要走。陈宝国苦心相劝,他才继续接受治疗。“我看到过有评论说他是中国传统文学跟戏曲最后的卫道士……他给中国的电影业,给中国的戏剧、戏曲和文学带来了一抹亮丽的色彩,提供了一部经典之作。”
导演谢飞而在谢飞眼里,宝爷是个戏剧、影视天才。“从5岁开始,他就看戏,学外语,所以他在中学的时候就把这些东西写出来,到了电影学院的时候他又想把《大宅门》写成戏,写成电影。”在谢飞看来,郭宝昌拥有非常扎实的童子功。
侯咏与郭宝昌堪称忘年交,他的一席话打动人心,“我从小六岁就丧父,在成长过程当中我没有体会过父爱,或者是父亲的榜样。在接触郭导以后,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个男子汉的宽容、大度、勇敢。什么事儿在他面前都不是事儿,这一点在我人生中是从来没有见过的。”
刘树生与郭宝昌有着几十年的交情,他的回忆充满烟火气,他说郭宝昌是个美食家,做一手好菜,“有一次,我给他做了一个蒜苗炒肉,还给他炒了一个土豆丝。他就乐了,他说:‘树生,你这哪儿是土豆丝呀,你是土豆棍儿!’说完他就哈哈大笑。”
陶庆梅与郭宝昌合作完成了《了不起的游戏》一书。她回忆,当时郭宝昌已经快80岁了,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长者这么勤奋,“因为他不会电脑打字,每次都是写在纸上,每天都要写好几千字,经常是他写完几千字给我看,我否了,然后他说没关系,我再写。”
郭宝昌夫人柳格格郭宝昌夫人柳格格也来到了新书发布会现场。她说:“我觉得他在天上看着,他看到大家那么爱护他,能看到他这本书的问世,他开心得不得了。”柳格格说,郭宝昌天天跟她说的一句话就是“你怎么每天都是过着打叉的日子,你应该打钩儿呀。他说一年下来你看你叉多还是钩儿多,叉多了活着多划不来呀。他永远给你很多力量。”
新书:
一支妙笔写下巨变时代与离奇人生
三联书店推出的郭宝昌自传性遗著《只此一个郭宝昌》,为郭宝昌自传散文集,集齐郭宝昌尚未发表的散文遗作,收录挚友亲朋的纪念文章,再现他独一无二的才华与魅力。
在书中,郭宝昌一支妙笔写下了他所经历的巨变时代和离奇人生,道尽了人间的沧桑世情和多元人性。而其抒写的坦诚,触及心灵,既是洞悉人性和命运的文学写作,也是理解一个多变的时代,以及时代中的人的历史读本。本书还收录郭宝昌不同时期私家珍存照片,多数为首度公开。
郭宝昌身世传奇,自幼被卖进同仁堂乐家的经历,最终成就了让他后来蜚声海内外的《大宅门》系列剧。但宅门里的兴衰恩怨并非他传奇经历的全部:他被时代的车轮倾轧下狱劳改,他追寻自己身世的执着,他对艺术的痴迷和探索,他和梨园行名宿的奇缘,他对第五代导演的扶持以及和他们的友谊,他被命运拨弄因而缺乏亲情的孤独……跌宕起伏的经历,加上这些经历所带来的奇人异事,构成了郭宝昌异于常人的非凡人生。
郭宝昌擅长讲故事,他讲故事的天赋同样体现在他的写作能力上。他对时代、对命运、对人性的复杂体味和审视,都被他用妙笔写在书里,也为读者写下了一个强韧的他和他所经历的复杂时代。
在书中,他对物质生活(如饮食)、精神生活(如看戏、阅读),以及人际关系,做了白描式的书写,细节精准,而又感情克制。在看似荒诞离奇、黑色幽默般的故事背后,是普遍微妙的社会心理,以及各种人情世故。除了记述自己,本书还真实记录了处在极端环境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和往事,文笔干净洗练,叙述有条不紊,为特殊时期的特殊景观作了珍贵的记录,读来令人唏嘘。
书中还记录下出生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大家庭、经历时代巨变的一代知识分子、艺术家的特殊经历和思想情感的变化,及其对知识和艺术执着的追求。对后来者而言,这既是触及灵魂的坦诚抒写,也是理解一个复杂时代与复杂人性的历史文本。
本报记者 路艳霞
记者:路艳霞